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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萧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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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记忆中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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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涟揽着兰叶去找了大夫,又重新寻了辆马车,趁着晚饭前赶回了大长公主府向萧锦时复命。

  未到晚饭时间,萧锦时正在房里拿了本兵书看,萧凝霜在一边陪着,手里也拿着一本兵书。

  萧凝霜是萧作义在战场上捡来的,一向跟着萧作义和萧定均在战场上厮杀,自来喜欢看这些兵书、阵法。萧锦时却不同,虽然是将军府上的小姐,可母亲早亡,大长公主说什么也不愿意看见她被萧作义和萧定均带上战场,生生把她留在了华京城。

  许是家族里的血液流淌,萧锦时也愿意没事的时候看些兵书打发时间。

  清涟进了门,向萧锦时行礼,又向萧凝霜行礼,回禀道:“小姐,人带回来了。”

  萧锦时“嗯”了一声,头也不抬,手指在兵书上翻了一页,“人怎么样?”

  “找了大夫看过,身子没事,就是脑子不太清醒,得好好养着。”清涟回道。

  “什么人?”萧凝霜问道:“姐,你这两天怎么老神神秘秘的?”

  萧锦时收了兵书,取了一个牌子递给清涟,“你的母亲我去看过,是个实诚人,就是身子不太好,我已经让赵副将去请大夫看过了。”

  清涟接过牌子,听到“母亲”两个字,手指一松,那牌子差点在指尖滑落。

  她不动声色地拿着牌子,向萧锦时告了一声谢。

  母亲年轻时候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跟着人家小姐学过几个字,后来又教给了她。清涟看了一眼巴掌大的牌子,上面拿朱漆写了“一等丫鬟”四个字,想必是萧锦时找了念真姑姑,把她要到了身边来。

  “自今日起,你在我身边侍奉。”萧锦时道:“我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母亲。”

  清涟称“是”,知道她这是拿自己的母亲来威胁,却也不恼,更不揭破,只说道:“小姐可要去看看兰叶?兰叶说了些话,小姐大概想听听。”

  “兰叶?姐,兰叶怎么在这儿,她不是叛了你吗?”萧凝霜问道,语气里有些咬牙切齿,战场上的人最忌讳“背叛”二字,她也不例外。

  萧锦时将目光转过,落在清涟身上,如同一片月光,打落在葱茏林木间,虽然温柔静谧,却也澄澈空明,照得这林木四处清清楚楚。

  清涟垂首侍立,任凭萧锦时打量。

  不一会儿,萧锦时开了口,“你的确聪明,比我想的还要聪明。聪明的人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走吧,去看看兰叶。”

  “我跟你一起。”萧凝霜跟上。

  走廊里,姐妹二人并排走着,清涟和南诗跟在后面。

  “凝霜,你还记得母亲吗?”

  萧凝霜想了想,目光落在廊外的一株石榴树上,坦白答道:“印象有些模糊,母亲的样貌记不太清了,到是记得母亲性格最是温柔,父亲凶我们的时候,总是母亲护着我们,还有兄长,兄长每次欺负我们,也总是母亲出头。母亲她总是拿着一方手帕,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剥着一颗石榴吃。母亲她,最爱吃石榴。”

  “你那是还小,不过才五岁,我也就七岁。”

  “姐,你怎么突然提起母亲来了?”萧凝霜问。

  现在不是母亲的生辰,也不是母亲的忌日,为什么姐姐她突然提起了母亲来?

  “还记得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萧锦时避开了萧凝霜的问题,问道。

  “病故的。”萧凝霜答道。

  萧锦时没有再说话,伸手推开了偏房的门。

  房里,床上躺着一个人,厚重的棉被被她拉到了身边,将自己身体盖着,不留一点缝隙。

  那人眼睛僵直的望着床顶,就连风带起的穗子扫到了眼睛,她也不眨一下。

  萧凝霜探头去看,就望见了一张满是死气的脸。她曾在战场上杀过敌人,眼前这人的样子,跟那些临死前望着天,死不瞑目的敌方士兵一样。

  “她是,兰叶?”

  萧凝霜没认出来,要不是先前听萧锦时和清涟提起过兰叶,只怕现在都会以为床上躺着的不过是一具死尸。

  听着声音,兰叶动了动,僵直这眼珠子就像年久失修的窗户一样,“吱呀吱呀”的一点一点转向门口。

  待看清楚了萧锦时,兰叶已经有些涣散的瞳孔重新聚集起来,她“啊啊啊”的叫了两声,从床上跑下来,跪在萧锦时的脚下。

  “报仇,报仇…”

  萧凝霜有些戒备地走到兰叶身旁,不是她多疑,而是她刚才从兰叶僵直转动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恨意,待看清楚萧锦时的时候,这恨意更明显。

  是对杨静环和萧慕娴母女二人的恨意还是对萧锦时的恨意,萧凝霜不知道。

  南诗吓得跳了开去,“兰叶,这是兰叶?”

  “想报仇?”萧锦时拂开了兰叶的双手,寻了个椅子坐下,“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