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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牧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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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追逐捉弄的白衣少女,正和虞凤天同坐屋前廊下的牧壑东王笑着说:“燕王的女儿很活泼。”

虞凤天微微一愣,不禁莞尔:“她不是我女儿,东王的歪心思可以收一收了。”

“唉,燕王真爱说笑话。”

“末将区区一介武夫,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耿直,还望东王别介意。”

如果可以,牧壑东王一定会爆粗口骂上一句耿直你妹!但这个时代骂人还不流行带上妹子,就像俩帅哥排排坐不会有人高喊“在一起”一样。

而且,身为牧壑一方之王,人家还是有涵养有韬略的。

“今次贸然前来,终于得见泱国战神,我心中很是欢喜。此时此刻,您自当我是个仰慕您的寻常后生即可。”

虞凤天似笑非笑:“只有此时此刻东王肯甘当后生吧?”

这牧壑王子也是脸皮够厚,双手抱拳一送,“将军唤我李珮就是了。”

“末将怎敢直呼东王名讳。”

“虞叔叔又说笑了。”

这称呼一连三变,从燕王到将军再到虞叔叔。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陈婉婉为躲避阿归胡闹,刚跑到近前便听见以上对话,顿时眉毛一跳,那轻蔑的小模样简直和虞凤天如出一辙,“既然要做寻常后生,就烦劳东王把林子外围的兵将撤了吧,他们躲得再好也抵不过高朗猎手眼睛亮。”

说罢又小声嘀咕着做自言自语状:“大热的天儿,何必蹲树上喂蚊子?当主人的也不知道心疼属下。还后生呢,活这么大我可没见过谁家后生出门带兵的。”

虞凤天故作不悦,“丫头不得无礼。”继而又冲李珮一笑:“后生,你真带兵了?”

有一大一小唱双簧,堂堂东王也只剩无奈。

趁这位送上门的后生去招暗卫下令撤兵的工夫,陈婉婉赶紧凑到虞凤天身边询问整件事的始末原委。

事关时局国政,虞凤天本不该讲给她听的。一个乡下小丫头,关心这些作甚?但多日来朝夕相伴,又在危难中互相扶持,如今陈婉婉在他心中的地位远高于旁人。再者,他对这丫头也有种奇异的亲切感。

“大叔大叔!”陈婉婉拽着他的袖子催促。

虞凤天揉揉她发心,“你先等等。”一挥手,叫来瓦生吩咐道:“去告诉东王我要小憩片刻,晚宴时请他喝酒。再告诉高朗首领,准东王带六名侍卫入营。”

等瓦生应诺而去,他才转向陈婉婉,“想听故事?”

“想!”

“那你先告诉我,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不许耍滑头。”

陈婉婉扮了个鬼脸,心里骂他是小气鬼,嘴上还是乖乖将自己的猜测如实道出。

虞凤天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等她说完淡淡一笑:“这不猜得挺准么,还问我干嘛?”

“大叔你别耍赖啊,我不过猜个浮头表面,至于到底是谁,为何要栽赃东王,就该轮到你告诉我了吧?”

“行。是李珮的兄长,牧壑西王嫁祸于他。”

“哈!”陈婉婉一击掌,“我就说嘛,按逻辑推论自然是有东必有西,果然如此。”

“逻辑?”

“咳!是我们村儿一方言。那西王为什么要给自己弟弟使坏?”

虞凤天露出一丝略带玩味,又有点轻蔑的笑容,“他们姓李的不就喜欢窝里斗么?还是一大家子时就闹内讧,等分了家再各自继续闹。你这听墙角的行家难道不知道?”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陈婉婉想了半天才领悟,“你是说……四十年前的三王之哗?”

这一竿子可支的够远的。

四十年前还是大顼皇朝一统天下,因太子之母,皇后冉氏忌惮才能出众的二皇子李炫,遂对其痛下杀手,引发以景安王李烨为首的三位皇子领军哗变。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

只要稍微懂点历史的都知道,无论哪个朝代的终结都不可能只因为浮面上的一两个原因。大顼朝冉皇后残害皇子充其量只是条导火索,引爆了二百年积压的内忧外患。

在此先不细究起因,反正最终结果就是分裂。

其中景安王李烨攻占了大顼腹地三十六州,亦是泱国开国国君。

大顼太子仓皇出逃,在两名心腹大将的护送下向西逃亡至素州,纠集兵马试图反攻,却一连三年屡战屡败,最终圈占西北十九州,建国西顼。

而参与哗变的另两位皇子中,庆安王李炎在三王联军攻下皇城后意图过河拆桥独享战果,但计谋败露,反被景安王李烨联合文安王李灼一路追杀,直至将他驱赶出国境。

陈婉婉瞪大眼睛:“所以牧壑就是李炎建的?”

虞凤天点点头:“是的。当年他手中只剩残兵败将,不得不与草原上的廿丽族通婚,收纳外族势力,才勉强巩固住地盘。”

“哦~怪不得李珮长成那样。”

“哪样?”

“就那样呗。”洋鬼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