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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长天陈婉婉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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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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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瑞王府不多日后,楚楚发现小妹其实是很聪慧的,许多东西一教就懂,只是有时“聪明”过头,举一反三的过了分。

比如给她梳发髻时,她竟异想天开的让婢女把头发绾成两束,平平地横在头顶,插满珠翠步摇,正中带一朵大绢花,还给起了个名字叫“两把头”。

楚楚以袖掩口,笑着说:“丑死了,快别胡闹!”

婉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忍不住笑。这发型真得要旗袍来配才好,单梳着太诡异了。

等她拆下发饰散开发丝,楚楚就跪坐在她身后,一手拿着犀角梳,一手握着她的头发赞叹:“缎子似的。”

婉婉从镜子里看着姐姐温柔娴静的脸庞,笑道:“这都是藏音给调养的。你没见我刚回来那会儿,头发柴得不行,藏音就配了一罐麻香粉,取黑豆黑芝麻核桃等等一起磨碎,每日用热水冲调一小碗逼着我喝。”

楚楚也抬起眼从镜子里看着她,下颏抵在她肩上低叹:“以前吃了许多苦吧?”

婉婉一笑:“还好。”

突然由屋外跑进个小男孩儿,奶声奶气地喊:“大姊姊,小姊姊,我要跟你们一起玩!”

婉婉和楚楚都回过头,笑着招呼他:“阿包!”

这孩子是瑞王的独子,年方五岁,大名李攸乳名阿包,与姐妹俩一见投缘,从此便天天都要来找姊姊们玩耍,如若不让就会大发脾气。

阿包拉住婉婉的衣袖,“小姊姊,我还要玩机括牛。”

这“机括牛”是婉婉前几日发明的游戏,从现代游乐场里的“疯狂斗牛机”演化而来,由大人跪伏着扮演疯牛,小孩骑在背上,前后左右摇摆。

此时楚楚见小妹散发未绾,就想让阿包先等一等再玩,但话还没来得及说,这一大一小已经疯上了。

赶紧离席躲得远远的,楚楚见阿包被颠得又叫又笑,也不忍再打断。

仆从们手疾眼快地在“疯牛”四周堆满软垫,看见小公子这么开心,他们也跟着笑起来,年幼些的婢女还跟着拍手叫好。

这便是李晋和覃玟君从湖岸边看到的情景。

覃玟君惊讶地低呼:“阿包竟然肯玩了。”

儿子向来是文静少言的,有时甚至会让人忽略了他才五岁的事实。

李晋没有做声,深邃的眼神让人无法读懂他的情绪。

突然阿包骨碌一下从虞婉婉背上滚落下来,覃玟君一急,不由自主向前冲了一步,却在下一刻看到阿包满是笑容的小脸从垫子堆里扬起。

“再来再来!我还要玩!”

燕王府的小郡主笑着坐直身体,拨开头发说:“你且等等,让我绑个辫子。”

阿包就跳起来叫嚷着:“我要帮你绑!我要帮你绑!”

看着儿子白皙稚嫩的小手像模像样地捏着发梳,一下下通顺着那把青丝,覃玟君眼睫微闪,回头对李晋说:“殿下,您看咱们的儿子多懂事。”

李晋略一颔首:“是夫人教导有方。”

两人所在的位置离轩窗不远,说话声便被阿包听到了。

“父亲!母亲!”阿包欢快地由屋内跑出来,也许是玩儿的忘形,竟一下扑向覃玟君,吓得她赶紧张开手抱住了他。

阿包揽着母亲的脖子,将刚才玩的游戏叽叽喳喳说个不休。

楚楚和婉婉也赶紧跟了出来,向瑞王夫妇同行大礼。

覃玟君抱着孩子不方便回礼,便抬了抬手说:“幼子无知,叨扰二位了。”

姐妹俩自然要客气一番。

而阿包也接嘴说他才没有叨扰,姊姊们可喜欢他啦,他也可喜欢姊姊们。

覃玟君就笑着捏住他小鼻子说他顽皮,逗得阿包咯咯笑。

此情此情其实再寻常不过了,但在李晋眼中却颇有些“稀奇”,而他稀奇之处正是覃玟君。印象中,他夫人是贵妇德行的典范,永远保持着优雅的礼仪。敛眉垂目是生气,嘴角微扬是欢喜,像现在这般笑得灿若春花简直见所未见。

而且,这是阿包自满月后她第一次这样抱着他吧?

“殿下?”

“嗯?”李晋回过神,“怎么?”

覃玟君浅浅一笑,“殿下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我觉得今日天气甚好,想请楚楚和婉婉一同散步,您可要一起么?”

“嗯,也好。”

听到李晋同意了倒让覃玟君有点吃惊,邀请同行是女人们惯用于支开男人的手段,按常理男人们大多会知机而退,为何殿下今日……

“大哥!”

李宣突然由角门处冒出来,没到近前就爽朗地笑着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全都跑出来散步。咦?婉婉,你梳的那是什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