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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定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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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李林甫丧命 杨国忠乱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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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负责主持今年的明经科会试,他也算做了近十年的礼部侍郎,手中阅过的试卷虽不敢说是汗牛充栋,也可算是车载斗量了,可当他看到杨暄那张狗屁不通的试卷的时候,却还是吃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也曾收受过考生家的贿赂,所做无非是要么偷偷替人家改几笔错,要么帮人家遮盖一下应做缺笔的字,最多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忽视掉那些错误的句读。但说实话,那些错误跟杨国忠的宝贝儿子杨暄这张试卷里的比,简直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可以把李林甫时代那次轰动朝野的“野无遗贤”事件中的试卷按照糟糕程度排个“黑榜”,那么杨暄这张卷子的水平绝对可以当之无愧地靠“实力”拿到那“黑榜”上的头名状元!

  比如有这么一道极为简单的题,要考生说明“微服过宋”的典故——那本是说孔子周游到宋国,却被权臣驱逐,不得以换上便服离开宋国的故事,可那杨暄却煞有其事地将他在平康坊喝花酒时候听来的一个故事填做了答案:说是洛阳有个姓宋的人家,老婆红杏出墙,相好的是个官吏,两人约定了某日某时那人到后宅门外学两声狗叫,那妇人就偷偷打开后门放他进来。到了那日,那官吏换了便装前来,岂料刚学得“汪、汪”两声狗叫,竟惹得邻家的一条大公狗伸着血红的舌头向他奔来。他吓得不轻,还以为奸情被人发现,转身要跑时,早被大狗扑倒在地,那狗却并不撕咬他,只将身下那杆儿一样的物件儿在他身上直蹭。邻里闻听人喊犬吠,慌忙来救,等到将狗撵走,把人扶起,才认出他是本地的官吏。那狗主人连忙作揖赔罪道:“狗只认得穿官服待在衙门里的少府,不认识穿便衣路过宋家后门的郎君!请千万不要跟狗一般见识……”。

  达奚珣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忍着笑,翻来覆去掂量该如何处理这张试卷。他不敢,也不想得罪杨国忠——他现在是圣人眼中红得发紫的右相,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圣人,不让他儿子考中,自己礼部侍郎的乌纱帽恐怕就得丢。思来想去,他只得将心一横,闭着眼睛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张“惊世骇俗”的试卷,丢进了“取中”一堆的卷宗里。

  晚上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儿子达奚抚,并叫他明早去杨府外候着,将杨暄被自己破格录取的“喜事”告诉杨国忠。

  岂料,当杨国忠听了满脸谄媚的达奚抚的“喜报”之后,将嘴一撇,啐道:“日你娘!我儿子还愁没有富贵?还轮得到你们这种鼠辈在我这里讨好?”骂完后他一头钻进宝车,扬长而去。碰了一鼻子灰的达奚抚哭丧着脸回到家跟老爹将这事说了,爷俩又是一阵错愕嗟呀。

  杨国忠倒是也没有吹牛,他有狂妄的资本!

  圣人身边,原本只有一个九妹玉环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宠信的他了,现在又时常将他的大姐韩国夫人、三妹虢国夫人、八妹秦国夫人三个风韵无边的少妇都召入了宫中……,现在,他杨氏一门权势熏天,就算亲王也不敢得罪他们,朝中大臣更是得上赶着巴结。

  每天来杨府门外送礼的车辆和干谒的士子络绎不绝,达奚珣这种礼部侍郎的“小官”,才刚替杨暄做了点事,又不花他什么本钱,就敢来这里买好,真个是“抽人家的柴火,做自家的饭——算计的明白”!

  他特别喜欢坐在圣人赏赐的那辆镶满翡翠珠玉的轺车中,回望那些跟在车后飞奔的人们——那是些前来干谒他的读书士子,有的人甚至已经在府外等了几天几夜,他们手中挥舞着自己引以为豪的诗文,在驷马轺车扬起的尘土中呼喊着,奔跑着,追逐他们渺茫的前程。

  此时,四十三岁的杜甫也在这群跟着杨国忠的豪华轺车奔跑的人群中,他衣着寒酸,胡须和两鬓竟有了不少斑白的颜色……他已在长安城中漂泊了十年,只暂时谋到了个右卫率府兵曹参军的从九品小官。他不甘心,不当值的时候,就会拿着自己的诗文来到各位权贵的府门外寻机干谒。

  当年李林甫主政时候弄了个“野无遗贤”的荒唐事出来,不消说,恰好那次参加举试的杜甫再次榜上无名!于是,心怀愤懑的他便一心想学当年的李太白,通过干谒权贵获得飞黄腾达的机会。他有信心,只要有开明的权贵看到他的诗词和文章,定然会毫不犹疑地给他安排一个适当的官职,而不是让他整日去看管什么军械仓库……

  然而,他可大错特错了!

  他的那些诗词,右相杨国忠可丝毫没有兴趣;他的那些心思,满朝的权贵也根本没谁在会乎!

  ……

  今天杨国忠却是十分开心,他在车厢内跺了跺脚,御者听到这个信号,便将车速控制的不快不慢,故意让车后的那些人追得近了些,但却死活追不上!他知道,主人十分喜欢欣赏这个滑稽的场景,便卖力地为他呈现出来。

  跟着跑了一段后,许多人不得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只有杜甫还发疯了一般追在那辆熠熠生辉的轺车之后又跑了很远……车后扬起的尘土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直到最后,筋疲力尽的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一边咳嗽粗喘着,一边无可奈何地看着那辆轺车绝尘远去!

  在长安城中,这种闹剧经常会上演,每当这种时候,在车内开怀大笑着杨国忠就会得意洋洋地想:“我杨家近几代都是微末小吏,横没几个读书读得有出息的。格老子的,早些年,我也读过几天书,却也不知受了人家多少鸟气?在剑南道的时候,还不是要靠每天赌钱、讨债过活?如今,老子时来运转,飞黄腾达,多亏了我这几个妹子伺候的圣人舒爽。由此可见,读书读得好,诗文做得好,尤甚卵用?还不是要朝里有人,还不是要在圣人的身边有人?人生在世,大梦一场,将来怎么样还不一定呢!老子也得好好的享受这场大富贵。要真如李林甫那老东西一般过活,一辈子能有什么鸟味?”

  ……

  每当身处丰腴美貌的女婢们围成的“肉阵”中,躺在他最宠爱的侍妾那白皙柔软的大腿上怡然自得地闭眼养神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李林甫,当初身为堂堂的大唐右相,他居然跟个园丁一样整天摆弄花花草草,真是无聊至极。

  他还记得去年那老东西要死的时候,还可怜巴巴的把自己请到府中,躺在病榻上拉着自己的手,流着眼泪说什么:“我要死了,你以后就是右相了,今后大唐的事就要靠你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撇着嘴骂了一句:“格老子的!死就死咯,还那么多废话!”

  他比谁都清楚,当年圣人着力提拔自己,就是为了跟李林甫相互牵制,预备着把日益衰老的李林甫手中的大权一点一点接起来。

  “我做宰相,还用你说?我不做,难道还是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女婿去做吗?”他想到李林甫的儿子和女婿们,不禁更加得意。李林甫死了以后,在杨国忠的授意下,除了那个主动站出来检举揭发自己老丈人的杨齐宣之外,李岫、李崿、李屿和李家的女婿们都贬的贬,徙的徙;而他身边那些走狗爪牙的下场就更惨了——比如,吉温、罗希奭二人都被胡乱按了个罪名逮捕,先被恨他们入骨的官吏们施以酷刑,好好享受了一下他们曾经用来整人的手段,后来拖着半残的身体踏上了流放之路。

  这还不算完,两名昔日“威风八面”的酷吏在流放路上不断遇到仇家们的寻仇——结果吉温活活惨死在当地官员的乱杖之下,罗希奭则在流放的路上被人生生地乱刃分尸……。

  不仅如此,就连李家后花园种的那些奇花异草,也都被人砍的砍,拔的拔,当柴的当柴,喂马的喂马,算是应了“斩草除根”的那句老话。

  他摸着身边侍女柔嫩的大腿,猥琐地舔着嘴唇,眯着眼睛淫邪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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