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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定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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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白头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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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就一起帮他修好,啷个看如何?”

  众人拍掌道:“好撒!好撒!吾个看就把旧屋子拆了,再修个新房子撒!”

  就在这时,一些小孩子抱着一捆捆金黄的茅草奔了回来,宗武嚷道:“阿爷,阿爷,我哥子送新茅草回来撒!”

  在众人热情地哄笑声中,杜甫夫妇不禁热泪盈眶。

  ……

  数年前,杜甫携妻带子来到成都,在一条名曰“浣花溪”的小溪旁住了下来,这里临近一个小小的村落,村中有几十户人家,他们盘下了一座旧庙旁的茅屋居住。

  这些年来,除了收到朋友们一些接济之外,他主要靠着给四乡八里的百姓们看病和采药过活。他饱读诗书,只要邻里有代笔书信或书写诉状之类笔墨上的要求,从来都是来者不拒,还时常教一些小孩子们读书认字。

  这段时期,日子虽然依然过得清苦,但他的心情却比入蜀前好了许多,故此也常有新鲜的诗作问世,颇受父老乡亲们的推崇和喜爱。

  如今他家茅屋破损,四邻八舍的邻人自然都愿意来帮忙重建,大家有的送米送菜,还有的伐木打草,有的和泥烧砖,一切都是自己动手,自给自足。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座新的茅屋在原地拔地而起,村中的父老几乎人人都参与了这座茅屋的重建工作,也都觉得为这位人品好,学问好,医术好的杜夫子尽了一份心!

  九月中的一天,杜甫坐在院中的那张青石桌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屋顶金黄色的茅草,用桐油漆过的木柱,被粉刷的雪白的屋墙,还有院中那眼六角井和种着些草药的小小的园圃,心中感觉到无限的满足。

  在他肘边放着两张略带些水渍的字纸,是他一个月前写的两首诗,已经被许多人传抄开去。前一段忙着建屋,一直没有好好推敲推敲,今天得空,他便寻了出来,再看看还有没有地方可以推敲完善一下,他捻着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地吟诵道: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他正在得意间,却听藩篱外有人接着吟道: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杜甫听那人吟诵的正是自己的诗句,咬字还带着些南方口音,听上去似曾相识,却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时,宗武风风火火地一溜烟儿地蹿进院来,唤道:“阿爷!阿爷!那个高个子伯伯又来咯!还带来个矮个子老叔!”

  柴扉“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面走进一高、一矮两个人来。前面一人,个子略矮,头发也已花白,红黑色的圆脸上皱纹不多,笑起来还有一对儿酒窝……

  杜甫“哎呀”一声从石凳上跳身,口中喊道:“岑三!是你吗?”原来那人正是即将赴任嘉州刺史的岑参。

  他往岑参身后一看,见一人身材高大,头带赭色软角幞头,身穿土色绨袍,头发胡须多半花白,黝黑的皮肤上有不少皱纹,一对大耳十分引人注目,左腿微微有些跛,正是高适。

  杜甫见了他,也客气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似乎略显尴尬。

  岑参喊道:“子美!”,他疾走几步,对杜甫一躬到地,杜甫也忙不迭的向岑参还礼。高适也上来与杜甫施礼,杜甫也终于将先前的一点尴尬抛在脑后,与高适躬身见礼。

  原来,原任左拾遗的杜甫辞官之后,辗转来到巴蜀,而右拾遗岑参改任太子中允,不久后兼任殿中侍御史,充任关西节度判官。

  后来,有军旅经验的岑参随天下兵马元帅雍王李适去陕州讨伐叛军,积功升为库部郎中。他性格耿直,喜欢仗义执言,因此得罪了程元振等宦官,被贬为嘉州刺史。

  此番,他照例来成都拜见了川西节度使严武,之后便约了高适一同微服前来拜访杜甫。严武素来敬重杜甫,这些年来也屡屡周济杜甫一家,只是因节度府公务实在太忙抽不开身,只得让高、岑二人自行前来。二人也不愿意惊动四邻八乡的百姓,便都换了便装,带了不少实用的礼物前来探望老友。

  许久不见的故友在他乡相逢,自是一番无比的欣喜。

  贤惠的杨氏夫人早就忙里忙外地杀鸡、打酒、割韭、煮饭……三个大男人就在院中这青石桌凳上吃喝起来。

  高适、岑参虽然都已官至刺史,但都是多少年军旅生活中打拼过来的,也早腻了官场中那套讲求排场的作风,他们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鸡肉,绿油油的韭菜,黄澄澄的黍米饭和还略飘着点浅绿色浮沫的村酿,都觉恣意畅快。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畅谈,聊起起当初三个青年人在洛阳一同落榜,一同在路边打架,一同在董家楼和诗等等往事,又是一番感叹世事境迁。

  高适喝了一杯酒,眼中一红,问道:“子美,我前几番派人送来一点钱帛,你都不受,何故?”

  杜甫低头沉吟,似乎有话却不好开口,只默默地陪着他饮了。

  岑参是个爽朗的性格,他直接挑明说道:“子美,你莫非还是因为李太白的事情怨恨达夫吗?”

  杜甫仍是苦笑了一下,只斟满了一杯酒,回敬高适。

  高适拿起酒杯,口中长叹一声,面有愧色道:“子美,岑三,说起李太白之事我也颇为后悔。哎!都怪我那时自私自利,也的确害怕被他牵连,故此枉顾了朋友的一番义气,后来想起此节,也是常常懊悔不已。子美,你因此怨我,实是怨的理所应当,我不怪你……如我高达夫这等不仁不义之徒,实在愧对朋友啊!”说罢,他将满满一杯酒饮了,满脸都是无限的懊悔。

  原来,当年永王李璘谋反,正是时任淮南节度使的高适参与了平叛。李璘兵败被杀之后,投效在他帐下的李白也由此获罪。其时,只要身为平叛功臣的高适为李白稍加开脱,当可保他无虞。只是当年高适因经历了多年的煎熬才终于获得了这番建功立业的机会,故此迈出的每一步都万份谨慎,为官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终于他还是未敢将写好的为李白求情的奏疏递达天听……

  后来李白虽然未获死罪,也被判了个流放三千里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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